(本刊记者 曾文卉 法兰克福报道）法兰克福书展期间,著名作家刘震云的作品《我叫刘跃进》的德文版《贼》在德国亮相。刘震云诙谐幽默却又不失深度的作品讲解给德国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刘震云介绍说,《我叫刘跃进》是2008年出版的小说,主要是探讨一向互不见面的阶层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关系。刘跃进的原型是刘震云生活中的表哥,“我表哥是工地里的一个厨子,但他不关心每天怎么把饭做好,他最关心的是中国政局和世界政局的变动。他对奥巴马和希拉里比我熟悉得多。我觉得我表哥与奥巴马的关系是这个世界上特别‘好’的一种关系,所以就有了《我叫刘跃进》。”

小说中,刘跃进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厨子,上街的时候丢了一个包,在找包的过程中他又捡到了一个包。他的包里藏着一个秘密,没想到他捡到的包里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刘震云认为,像刘跃进这种人通常被比喻为“羊”,社会中有权势有地位的人则被称为“狼”,《我叫刘跃进》讲述的就是一个羊吃狼的故事。“羊”本身是食草动物,并不吃狼,但由于羊太多了,“每只羊吐一口吐沫,都能把狼淹死”,刘震云这样解释。

“我历来相信,世界上有四类话最感人,第一类是朴实的话,第二类是真实的话,第三类是知心的话,第四类是不同的话。刘跃进就是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厨子”,刘震云说道。

《我叫刘跃进》被翻译成德文后改名叫《贼》。当着德国读者的面,刘震云稍带调侃地讲述了自己在法兰克福书展期间的经历:“没想到我在德国也成了‘刘跃进’。”原来前一天刘震云的包在杜塞尔多夫机场被偷了。刘震云笑道,德国和中国有很多区别。中国人和德国人长相不一样,吃的食物和喝的啤酒不一样,但是贼是一样的。“我的包和刘跃进的包一样。里面有钱、电脑和护照。我相信这是德国对我的善意,想让我在德国多呆一点时间,只不过采取了另外一种方式。”

谈到原著《我叫刘跃进》里面有很多河南方言,德国读者理解起来是否存在困难时,刘震云说,德国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一定针对这些河南方言找到了合适的词汇。这本书在德国已经举办了十几次的朗诵会,而每次德国读者笑的地方和中国读者基本是一致的,可见各个民族对幽默会有一种共同的理解。幽默不单单是词语,而是词语背后的事物,更有可能是事物背后的道理。幽默不是一种说话方式,而是一种面对生活的态度。

刘震云说:“河南人可能是中国人里面最幽默的。”有一次,刘震云在德国一个村庄的仓库里面朗诵他的作品,这让他一下子想起了文化大革命时,村里所有男女老少集中到一起去学毛主席的“老三篇”。有一个德国姑娘说,她喜欢刘跃进这样幽默的人,她想嫁给一个中国人。刘震云对这个姑娘说:“你在挑选中国人的时候,掌握两点就够了,第一点他是河南人,第二点他姓刘。”显然,刘震云本人也满足这个条件。

针对汉学家顾彬在书展期间提到,中国作家应该像歌德学习,掌握很多外语,以便将自己的作品翻译成外文,刘震云表示赞同。已经来德国好几个月的刘震云,为了表明自己会说德语,像模像样地说了几句“Guten Tag“、“Tschüs“和“Danks”,(德语的“你好”,“再见”和“谢谢”,但“谢谢”应该是“Dank”)。

刘震云认为,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中国作家学贯东西,而与自己同辈的作家大多除了懂汉语,并不懂其他语言,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优秀的汉语作家。“据我所知,孔子也不懂英语,但他写出了非常好的论语,李白、杜甫也不懂德语。我昨天问了曹雪芹,他说他也不懂葡萄牙语”,刘震云再次展现了他的幽默。但他补充说,如果懂更多的外语,能直接阅读外国作品,知道外国作家在写这部作品时对语言的感觉,对汉语写作是有好处的,“我准备从我做起,明年在这个讲台上,我准备直接用德语发言”。

来自德国的女孩Ursula Schrammel在刘震云的幽默感染下,当场买下了德文的《贼》,她对记者表示,在前一天晚上的“中国文学之夜”听完刘震云生动有趣的讲演之后,她就喜欢上了这个作家,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喜欢《贼》这部作品,她说“我在北京生活过两年,这部作品一定会让我回想起北京以及我在北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