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化的“三个代表”
雷立柏先后学习过多种语言。他的母语是德语,他的英语和汉语也几乎达到了母语水平,这三种语言他可以相互翻译或者写作。他可以流畅地阅读拉丁语、希腊语、希伯来语,在法语、西班牙语方面也有一定的阅读能力。此外,他还学过一点日语、朝鲜语、越南语甚至蒙古语的字母。他掌握语言的数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中国的历史学家陈寅恪。
自2004年2月开始,雷立柏在人民大学教西方古典语言(拉丁语和希腊语)。他发现在中国做这方面工作的人很少,并且缺乏资料和教科书,好在中国学者刘小枫最近出版了《古希腊语文教程》。雷立柏认为刘老师的教材真是一个突破,但他自己也曾编了一个适合初学者的教材。拉丁语的工具书在中国也没有,出版社于是建议这位雷先生自己编一个。 “我的妈呀,工作太多了嘛。但是总得有人搞。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奥地利人自豪地对记者说。
拉丁语涉及到法学、历史学、古典文学、哲学、宗教学等多方面的知识,如果没有拉丁语术语,这些学科很难做起来。现在中国很多人做翻译,都是把这些术语从英语或者法语译成汉语。雷立柏给记者举了一个例子:“有一次一位学生问我:雷老师,伦理道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们的词典把它说成是意识形态?我当时就楞了。其实这个词的词根是希腊语的ethos ,拉丁语是mores,意思是习惯。于是我就告诉我的学生:伦理道德不是只做一次伟大的行动,而是习惯性地每天都要做一个好人,每天都要好好学习呀!”
他接着说:“在西方,有许多学校和学者对《圣经》的历史背景和各个学科的关系进行系统的研究,这样才能给出一些很健康的经文。但是这门学问在中国长期被忽视。在中国宗教界之外很少有人对基督教进行研究。就是在中国人民大学这样的名校,研究宗教的人也很少,别的学校就更不用提了。其实有许多人对此很感兴趣。人大应该建立一个宗教学系或者神学系。”雷立柏认为,基督教在中国的历史源远流长,有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明朝末期有利玛窦、汤若望等传教士。“基督教与中国文化的互动是非常漂亮的题目,譬如圣经术语的翻译等等。”
让雷立柏高兴的是,中国现在终于有人对西方古典语言感兴趣了,这给了他很大的发挥自己专长的空间。在中国人民大学,有将近50名学生选修希腊语课程并参加考试,听他的希伯来语课的学生有五六个人。“因为希伯来语比希腊语更难。但是我这五六个学生都非常用功,我很佩服他们。中国有前途啊,可能也是从孔夫子那里学来的,就是学习,一定要学习。”他激动地说。
雷立柏最佩服的学者是古罗马帝国时期的神学家哲罗姆(St. Jerome 347-420)。“因为虽然他的母语是拉丁语,但是他有理想,努力学会了希腊语和希伯来语,掌握了三种语言,并且把《圣经》译成拉丁语,即vulgata (《通行本》)。我要模仿他。我在大学里推广的就是这三种语言,它们是西方文化的三个代表。无论你学宗教、法律还是哲学,只要你掌握这三种语言,你就会对西方文化有深入的了解。”
采访接近尾声,当记者问这位奥地利学者有什么业余爱好和个人发展规划时,他笑着回答:“我现在非常忙,业余爱好就是骑自行车。我现在追求的方向是用科学的方法研究基督教,多编一些语言方面的教科书。 当然,我希望圣经学将来能够在中国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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